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品咖啡 骑行看世界
在上北山的公路边,一家小小的咖啡馆,安安静静地开着。对于骑行上北山的人来说,这是一个可以半途小憩的驿站。停车,坐下来,喝杯咖啡,再继续前行……
咖啡馆的屋檐下摆了一排桌椅。老虞坐在椅子上晒太阳,身上穿着围裙,笑脸迎人,看起来是个殷勤的老板。
老虞名叫虞鹏峰,是个重型机车爱好者。6年前,有车友告诉他,骑行上北山的路上,开出了一家咖啡馆,主题就是咖啡和摩托,而且那里的咖啡很好。
“我那时候想,罗店镇上能有什么好咖啡馆?去了一次才知道,我错了。”老虞说。
这是一家很讲究的咖啡馆。座位不多,音乐不俗。不像有些咖啡馆还卖炒菜和麻辣小龙虾,这里只有咖啡和几样饮品,连果盘都没有。
最让老虞惊讶的是,花老板做咖啡时的神情极其严肃,盯着咖啡机,眼睛都不眨,“就好像跟咖啡机有仇似的”。她告诉老虞,咖啡机做咖啡的时间,咖啡的流速,都跟最终的口感直接相关,所以,每一个环节都要盯牢。
老虞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咖啡师。在她这里,咖啡好像是一门艺术,需要用最虔诚的心去对待。每天晚上打烊之前,花老板都要把咖啡机清洗一遍,日日如此。花老板告诉老虞,咖啡机是咖啡师的好伙伴,必须好好呵护。如果偷懒不洗咖啡机,就会有一些废粉沉淀下来,第二天咖啡的口感就会有一点点改变,只有每天洗,才能保证咖啡的口感始终如一。
老虞喜欢上了这里的咖啡,也喜欢上了咖啡馆的氛围。他经常一个人骑上机车,到这里来喝一杯咖啡。他发现,跟他喜好一样的人还不少。有些人会把这儿当作从市区上北山的中途点;有些人只是专程跑来喝一杯咖啡,喝完就骑车回家;还有些人,会在这里消磨一个长长的下午,喝完咖啡,要杯白水,继续坐着……花老板对待这些顾客都一视同仁。晚上到了打烊时间,她会赶人,也不管顾客会不会因此不高兴。
这家咖啡馆当然赚不了什么钱。事实上,它被开出来的目的,只是花老板想要有个可以跟朋友放松地聊聊天的场地。
花老板名叫胡晓花。在浙师大读书的时候,她去咖啡馆兼职,因此爱上了咖啡。后来,她就在学校边上开了一家咖啡馆,取名“2046”。
花老板的另外一个爱好就是机车。她说,自己小时候,父亲开一辆摩托车,经常带着她来来去去。长大后,父亲就手把手教她骑车。对她来说,机车寄予了父亲的爱,也承载了她那颗想要自由的心。
从市区骑机车上北山的时候,花老板有时候会特别想停下来休息一下,喝一杯咖啡。但路边并没有一家符合她想象的咖啡馆。有一天,她看到有家店面贴出了招租启事。“那就自己开一家吧!”花老板这样想。
花老板把咖啡馆装修成机车主题,走进店堂一眼看到的就是她那辆重型机车,展示柜上放着各种各样的机车头盔,咖啡桌上则有机车杂志。这样特色鲜明的咖啡馆很快引起了机车爱好者们的注意,很多车友都会专程过来,不只是喝咖啡,更是为了与同好们一起交流与机车有关的话题。
“咖啡馆提供的是一个空间,一杯好的咖啡可以让它更美好。”花老板说。她精心制作每一杯咖啡,并为顾客们的每一句夸奖而开心。慢慢地,咖啡馆有了一批老顾客,他们或是机车爱好者,或是咖啡爱好者。这样的顾客群让花老板觉得很舒服,连长时间看店、没多少时间可以骑车上山的不适,也变得可以忍耐。
在每天都来的顾客中,就有老虞。他那时候每天工作压力很大,能够骑骑车,在咖啡馆里坐坐,是一种休憩。
这一坐就是两年。有一天,当初介绍老虞到这里来喝咖啡的顾客告诉花老板:“老虞听说你是单身,想追你呢!”
具体是怎么追上的,花老板不肯说,老虞也不肯说。反正,现在咖啡馆里,多了老虞的几辆机车,以及一个3个月大的小女娃。
花老板生女儿的那段时间,本来想把店关了。后来想想,实在舍不得这些每天会来喝咖啡的顾客,她就想物色一个在此期间能替她管店的合伙人。她选择了每天都会来这里喝咖啡的大飞。
大飞名叫陈飞,是个“90后”,从事宠物繁育行业,平时活儿不多,有大把时间可以泡在咖啡馆里。他说,会爱上这家咖啡馆,是因为它特别慢,不像很多咖啡馆,从店员到顾客总是急匆匆的。这里还有很多有趣的顾客,听他们聊天,让他觉得很有收获。他原本不喝咖啡,是因为爱上了泡咖啡馆,才开始慢慢了解咖啡,从混了大量牛奶的拿铁开始喝,一直喝到又苦又香的美式咖啡。到后来,他迷上了咖啡。
在替花老板管店期间,大飞最自豪的就是所有的老顾客都觉得,店里的咖啡口感还是跟以前一样。除此之外,他用空闲时间发展起了几项爱好。有个顾客是美术老师,他推荐大飞画素描,到现在,大飞已经画了整整一本。大飞还经常从店里的书架上淘书看,他以前不怎么看书,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会这么爱看书。有时候,一整个下午都没有顾客,大飞可以连续几个小时拼装高达。他觉得,好像回到了孩提时,整个世界都那么安静,那么有趣。
大飞最珍惜的,还是那些经常来店里聚会的机车发烧友。他们来自各行各业,年龄大多在四五十岁,他们聊天的内容经常会让大飞觉得受益匪浅。跟那些爱开快车的小年轻不一样,大叔们所追求的,是穿着一身酷炫的衣服,骑机车慢慢行驶在路上的仪式感和“回头率”。比如老虞就告诉大飞,自己骑车的时候,只要听到马达的声音,就感觉生活中所有琐事都在此刻褪去,天地间唯有面前的这辆机车。
夜幕降临,老虞和花老板又一起出去骑机车了。一人一车,老虞骑在前面,花老板骑在后面,慢慢驶上北山……